孔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現在剛讀完了書,想起畢業前的幾個月有好一堆想做的事,但礙於讀書佔了一大半心力,現在終於有空了,便著手這一堆想做已久的事。十餘年前我曾定期寫網誌聊以自慰,五六年前還會偶爾寫一些散文去維持這個習慣,但過去兩三年,在祖父母去世後便再也沒有寫文字了。機緣巧合之前跟女友看看了之前存了檔的網誌,赫然發現當年的自己雖說是無病呻吟,但也擁有一些現在失去了的智慧與執著,於是便有了現在重寫網誌的想法。

以前總是把「雛心」當作目標,想要保持思、緒、感、觸中純潔無瑕的結晶。那當然,人不可能活在過去,現在基本過渡了那個腹黑期,也因為人老了便會有一種與經驗俱來的慣性與漠視,不再擁有以前感情的率直鋒芒,文字從難馭的烈駒蛻變成碧綠的流水。可是這流水像是好茶從苦澀回甘,還是平浪靜悄悄險藏的暗湧,這值得在接下來的十年去品嚐。孔子的那些年,這個世界就只有春與秋,他的不惑跟現在的不惑定會大相徑庭;我以前的那些年,這個世界就只有空閒的自己,十年前的不惑也跟現在的不惑也總有點距離。但雖形式不同,當中的智慧仍是有可參透之處的,就像在人生中設立了一個小錯的目標並以此為借鑒,總比原地不動為好,因為向錯誤的方向走也能偶爾走出正確的道路。假如人活著是有意義的,那這意義一定跟深切思考離不開多遠,而深思卻又跟自省脫不了關係,有了對自己的琢磨才能有立足之地,遂有不惑的覺悟,繼而不枉此生。

02 · 08 · 2024

《思考這趟回到香港》

過去的半年其實回想起來真的沒有什麼人生的進展的。總覺得上上班,下班以後就玩一下遊戲,沒有真的花時間去和這個世界接一下軌道。

這次趁著農曆新年的時間回去香港,心裡的感觸比以前回去香港的心情大有不同。每次回到香港,都會很迅速地產生厭惡:厭惡這裡的人很實在地過活著。可能是源於在地鐵上面都能看見走馬燈地新聞資訊,又或者因為附近的人聊的都是廣東話,自然地就會聽著別人在手機上面的對話,相比起在外國,可能由於附近的人本來就不多,又可能因為是英文需要更用心一點點才能思考理解他們對話的內容,所以本來就自動把這些英語過濾在耳朵之外了。這些種種subliminal的接收都讓自己覺得跟香港好像格格不入,所以每次回來香港的時候,對香港的想法都只是重新確認這個結論而已。

然而這次回到香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覺得沒有對香港這麼抗拒的。這個原因是什麼,大概也沒有什麼意思,例如可能香港的街上人比以前要少,也有可能是我一回到香港就到了日本旅遊/生活了一個禮拜。

這個禮拜對於我的自省是蠻有影響力的。它打破了我枯燥無味的生活模式,讓我對這個世界工作以外的事情重新點燃了興趣。在飲食方面我要重新提醒自己要有追求(健康上的、節奏上的、份量上的、。。。),在工作之後要充實自己,。。。

在上回去紐約的飛機前,我想著應該要每一個星期都要花一點時間(可能是一兩個小時)去學習/探索一個新的topic,總之如果有一個小群體是對一件事情有興趣的話,那麽這個事情肯定有值得探索的地方。例如動漫、航空、音樂、咖啡的種類、。。。暫時也沒有身體力行的打算(例如學習沖咖啡的技巧也沒有想著要真的自己上課學習,總之自己從互聯網上了解一下,我也應該挺滿足的了)。

06 · 23 · 2024

振り子

【求めれば求めた分だけ汚れてった】

谷水潺潺,木落翩翩。光影坐在樹下看著這一切,思考著心裡的暗湧。這世界一直往前走,就算光影怎麼想讓這流水停下來,單憑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一條河流從山上流到海裡,必定要經過幾個階段:上游是狹窄的湍流,在高低起伏的山谷裡一波三折地流,把河底的石頭磨蝕掉,水會變得更深。中游的時候水速變慢,這個時候河水對河畔兩岸的腐蝕會變得明顯,所以河流會變得更寬,在河流彎曲的地方,內灣會有沙灘,外彎會有小懸崖。到了下游的時候,河流就變得更慢了,在上游和中游的磨蝕掉的沙石開始沉澱在河床下面。

光影把手伸到河流深處,想要撈出那些河流裡面湧動著的雜質,但是這只是讓河流把更多本來已經沉澱的泥土湧上來,把本來還算清澈的河水弄得混雜了。

【独りごちては腐った】

我記得自己在還小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生命是沒有終究意義的道理,我甚至還為這哭過。我猜想自己大概在死的時候,一定會回想起自己的往事,想想在時間軸上的哪些轉捩點,能夠在十字路口裡的另一方向拐一個不同的彎。但當我站在這些路口的那一刻,總是因為一些硬條件才作出那些決定的。我總會在很多很多年之後,能夠把那些回憶污點都忘記了,就好像忘記了路口中的一個出口是亮著紅燈的,反而會覺得這路是更好的,但是那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因為就算我帶著這個想法回到過去,我還是被束縛著,還是會作出跟原來一模一樣的決定,得到一模一樣的結果,因為那時候我就會看到亮著的是紅燈了。

【噎せ返っては一人泣いて】

可是這還是無比沉重的推導;即使我已經輕盈地接受了生命是沒有意義的。這大概是源於自己對能夠改變命運的信心。這個世界往往最承受痛苦的,都是格外彆扭的人,一方面看著自己面前的希望粉碎,另一方面愚昧地以為自己還能把這些碎片重新拼湊在一起。如果我是真正的坦然,我甚至會沒有思考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是這樣運行的。如果我不是坦然,但是如果我對改變自身命運是早就萌生了放棄的心,我就只能強迫自己學會逆來順受,正如你一直都在說的「就是這樣的」。也許這也是一種坦然吧。

孤禽失群,悲鳴雲間。我經常在現實中和夢裡想起我是何等恨你的這種坦然。但也正正是這個不同,讓我知道這一切空想都是沒有意義的,都只是因為我已經忘記了其中的一些零碎,才讓現在的回憶變質了。如果我此刻能抓住一切回憶,我就已經看到了這些十字路口的一切可能,就不會再想什麼十字路口了。可是就是這種夾在縫裡的固執,讓我感到如此空虛吧。

【夢と現実の狭間で】

雖然我自己不吸毒不嗑藥,但是我還是能明白那些會做這些事情的人是抱著什麼心態的。在現實裡面,古往今來,很多人都是想著要從某些事情裡面逃出去。我們現在生在太平時代,尚且有這麼多無形的吶喊要把我們吞噬,更何況是以前那些活在亂世酷政的凡人?但可笑的是,在現實裡沉淪、崇拜媚俗的人,總是想著把那些在夢裡徘徊的人扯回去,總覺得這才是正常的,所有人都必須這樣活著。

可笑的是,對這些彆扭的人而言,接受媚俗的人、和活在夢裡的人,都是同一個人,都是他們自己。可笑的是,荀子在用「徘徊」一詞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這莎士比亞式的悲劇結局:「過故鄉,則必徘徊焉,鳴號焉,躑躅焉,踟躕焉,然後能去之也。」若非天生堅定不移,若非天生坦然無懼,大概要認清了河水的上中下三游,才能在夢中和現實間的夾縫活下去。

【ただの塩にしてきた人生も】

雖然我覺得自己的生命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但是這個世上,好像大部分人都不是這樣想的。大部分人,都是希望自己在結束生命之前,能夠圓一些窮一生都在追求的夢想。河水的意義是在輪迴中灌溉別的生物。假如我能在自己一生裡面影響到別人的一生,這大概已經是最好的目標了,就如鐘擺默默地擺出悲催的共鳴般。在上游我遇上了讓我找到勇氣成長下去的人,讓我在確立了應該以什麼方式活下去。在中游我碰到了教曉我如何跟身邊人相處的人,讓我感受到了我並不孤單。相反地我知道在遠際的另一角,有跟我一樣掙扎著的你。

在下游的黑夜裡,我背倚著陪伴我看閃閃星光的你,你以前總是指往天上的各個星座,訴說著它們都像某某動物與物件。可是我自己的創造力和專注力都沉澱到深處去了,都所剩無幾了,就如一些星體燦爛地閃耀過後,已經油盡燈枯了,散發出的星塵,大概要等歲月都變老之後,才能重新凝聚成為另一股力量。月入孤舟夜半晴,寥寥霜雁兩三聲?

【愛を知って 生きる意味を知った】

我和你都答應過對方,如果我們其中一人離開了,另一人就會以花朵去祭奠。知道了什麼是愛情,我也許也知道了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可是誰又能保證這是一個好的結局呢?

古來有之,嗟我何言?

06 · 07 · 2024

【閱書習慣】

自從三月中旬開始,就重新開始了閱讀實體書的習慣。自從兩年多前開始,為了節省時間,我的大部分文字類攝入都是透過audiobook的,因為以前有走路回家的習慣,一走便是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路程,然後邊走路邊看手機也不是舒服的一個消遣方式,所以就開始了聆聽audiobook。自從到了紐約以後,我就開始了坐地鐵上下班,大概就只有半個小時,有時候聽audiobook剛開始聽入神就已經回到公司或者家裡了。audiobook本身就有一個常見弊病,就是你很難把你聽到的專有名詞記住(例如你隨隨便便聽到了一個你不認識的人名,那麽其實你是很難真的再上網搜索這個人出來的)。

也有可能是後期聽的audiobook都比較枯燥吧,所以就開始想重新閱讀實體書,畢竟手裡拿著一本真正的書,帶點書卷氣,是蠻有滿足感的。我也有一部已經封塵了的kindle,但是kindle裡面的中文書存量還是很有限的,其他能看中文電子書的閱讀器也有一些其他問題,所以,自己拿著一本書還是有它自己的意義的。

在我重新閱書以後,我第一本的書是童書業的《春秋史》。我本來就是一個對古代歷史蠻有興趣的人,在小時候當然也道聽途說過很多春秋戰國的個別事情,但是從來沒有認真連貫地認識這段中國歷史。現在回想起來,讓我真的下定決心去認識春秋戰國的,是商鞅變法的細節——我總是聽到過很多「變法」,但對於他們的前因後果、裡面的細節,都是一無所知的。然後我就想著要認識一下戰國史,但是這又要先認識一下春秋史,所以最後乾脆從《春秋史》入手了。

好了,我寫網誌也不是為了分享我究竟從《春秋史》學會了什麼的。以前在中學的時候,我的班主任最後送了一本《唐宋詞三百首》,裡面她寫了一句「讀書多一點,書卷氣多一點」。現在覺得,還是一個很好的提點。我知道有些朋友的一年立志目標為每一個星期看一本書,但對於我來說,我看的書如果是按這個速度去閱讀的話就浪費一本好書了。所以我想著,可能一年看六本書左右,那就已經很不錯了。即便是一些有天會考慮看的英文文學書本,也是要做點書本以外的研讀,才算是看過了一本書。(例如《動物農莊》如果只看懂了一群動物交談甚歡,那就浪費一本好書了。)

【睡眠習慣】

去年某一天,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睡前醒後一直都在看手機,而這個習慣確實沒有什麼營養。所以去年突然一時興起我就買了一個小時後的小鬧鐘(就是要拍一下頂端的按鈕關掉鬧鐘的那些 ⏰ )。一開始我還是很有意識要把手機放到老遠的地方才爬到床上睡覺的,當然後來故態復萌了。但是這還是我一個很成功的購買之一,直到今天我還是對這個小鬧鐘有難以言喻的情意結的。

也許接下來的某一天,我又得提醒自己應該把手機放得老遠的。

【練字習慣】

剛剛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我還在香港的那一年裡,在她的提點下,開始練習硬筆書法的。那個時候我看女朋友寫的中文字,便覺得「人如其字」還是有點道理的,而且看著工整的文字,確實賞心悅目。所以我就下定決心,改善一下自己寫的中文字。雖然寫同一個字寫了幾百遍,但看著這幾百個字慢慢從隨意變成工整,也是很有滿足感的。後來三分鐘熱度過去了,自然又把這個活動擱置下來了。

最近在週末總是想幹一些除了玩電腦遊戲以外的活動,所以又買了一些字帖和「格仔簿」的,看看接下來是不是真的又有重新開始練字的興趣吧。

06 · 02 · 2024

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這幾年學會了怎樣跟別人聊一下家常,開始聽別人說他們的往事,這大概是讓我還覺得最開心的事情。但畢竟別人的故事都是屬於別人的,我聽著別人的故事,被扣心弦的也是別人,我沒有資格去感受裡面的細節,我只能感受自己的故事。

我自己的故事,對於我來說那是最重要的事情。好多年前,我跟朋友徹夜去聊,說到自己以前的自己很想把自己的事情分成好多碎塊,跟不同的朋友交代清楚,那麽他們就能知道我的故事,才能拼湊出我的人生出來。現在的我都已經不清楚為什麼要他們拼湊我的人生了,或許是某一天他們聚在一起了,說起我的事情來了,然後就發現這些點滴。那個朋友告訴我說,如果我死了,每個人都會如常活下去;也許會為了我傷心一會,但是繼續往前走,也是他們別無選擇的,他們只能這樣。

我想起了自己過往的故事,想起了很多連自己都忘記了的故事。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活得這麼重,對自己這麼遙遠的過往有如此敬畏。前陣子跟朋友說起過往的事情,她對我說:「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再也不想聽到你這樣說了。」這句話喚醒了我,深徹地喚醒了我。

我跟很多過往有交集的人,現在都已經算不上是朋友了,無論現在的我怎樣想他們。我一直想著,讓他們在沒有我的世界裡面活下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畢竟有我的時間過去了,認清了事實,才是我成長了的事情。我大概還是這樣想的。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有我在才能走下去的。有一天我下班了,在走回家的時候,我想著,這個世界上,恨我、不想起我的人大有人在,我哪裡是什麼重要的人呢?

我想起了三月的我,那個時候的我們,是如何接近分開了。我甚至都想不起自己的情緒了,它們總是這等撲朔迷離。但是我記得,我是如何不願意跟妳分開的。也許如果我們分開了,我恨的是我們為什麼都沒有努力過就投子認負了。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經營下去,但至少我要覺得我們已經盡力過了,這樣才是對我們最好的負責任。

但是就算我們某一天我們再不在一起了,我越來越認清,我真的再不想跟別人在一起了。我漸漸覺得,我已經沒有了跟一個人認真走在一起的空間了。我被太多以前的鬼魅糾纏不清了。那些都是一些我需要自己背起來的重擔,就算我們在一起,你也是幫不了我的。也許這些重擔別人都覺得不是些什麼,但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人生,這些罪孽是一些留在某些角落裡的事情。

中學的時候,有一天早會,有一個社工如講道般說:愛一個人,就好比把自己的一塊給了對方;愛的人多了,自己就再沒有能愛別人的地方了。那個時候我是覺得這所謂的道理是如何荒唐。我現在也覺得是——他們的邏輯還是不對的。但是以事論事的話,於我現在開來,這推導結果還是沒有錯的。大學的時候,我喜歡的一個樂隊,叫做evanescence,他們的主唱到了最後也承認了,她過不了這種生活,她學會了如何從陰霾裡面走出來。於我看來,她也只是懦弱地選擇了能夠讓她活下去的方法。

我也不知道說「懦弱」其實是不是我的原意,我對別人在只有一個選擇下面做了該選擇,我也覺得是無可厚非的,我可能也會這樣做。於我看來,妳也只不過是在妳以為沒有選擇的時候做了妳的選擇。讓我覺得屬於我們的時候過去了。我不知道在妳的眼裡,我們的時候也是不是過去了,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我想我應該會知道了。

我聽過一個寓言,裡面的故事就不詳述了,但是道理就是,自己不做的決定,基本比自己做了一個錯的決定,是一定更差的。我看孤掌難鳴,這寓言也不一定對,讓我看看吧。

05 · 25 · 2024

「每個人的人生,都由很多天拼湊而成,但是往往有一些日子,它們就奠定了一個人的一生。」

那天我們在波士頓的橋上,一邊走著,你一邊在聽我訴說她分手了的故事。那個時候你聽著聽著,我就觀察到了你的臉色改變了。之後我們在聊關於她的事情,你問我是不是還是覺得她是一個超越朋友的一個女生。

你說你失望,因為你以為我已經過了那段日子了,已經成長了。

這段話,其實我在這幾年,偶爾也會想起來。想起來以後我又會問自己同樣的問題,我給自己的答案,這麼多次還是同一個答案。回放我之前的一些日子,我也可以指出哪些日子是一些我人生上的分岔路口,哪些是即便我做了另一個決定也是徒勞的。

我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我真正地愛上你了,但是對於你說你要每天都要鑑定是不是還愛我了,我好像又明白得多一點了。

03 · 13 · 2024

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告訴自己,活到三十歲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夠了這個世界,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和你在一起過了一會,我覺得我們倆之間有一種共鳴,讓我放下這個執念。

距離我這個想法已經有十年了,可是這十年來,每次我有刻骨銘心的思緒,他們都在告訴我,我的這個想法是對的。他們讓我覺得,每當我覺得這個想法不對的時候,只是我關上了窗簾,欺騙自己這外面的世界比現實中的要好。可是外面並不是這樣:也許人生出來本來就是悲哀的。

我在想,假如我們分開了,我只會雖生猶死地活下去,因為本來生命的真諦就是死亡。我不會再找下一個你,直到我已經做了我要做的責任,我便活出我堅守的原則。

光影說:「因為你,我已經失去所有朋友;現在我希望的,只是不要你也變為我的敵人。」見崎回應道:「在你需要別人幫忙、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在的。」光影腼腆地笑著,顯然不相信這鬼話。

03 · 11 · 2024

過去幾天總是有點melancholy的。一開始學會melancholy這個詞的時候,覺得很有趣,因為這個詞可以用作形容詞的。

我確實覺得自己不知道能怎樣給你最好的愛情的。可能我比八年前的我要迷茫、要冷漠,因為我不再喜歡那定義了我的數學,因為我更加覺得讓自己有意義的方法就是幫助別人找到他們的意義,這大概又是因為我覺得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意義了。

也許我太執著於過去:也許多想想明天的話,我能夠讓我們都會過得好一點。

最近可能我都在怕一個詞:「雖生猶死」。有空的時候倒是想想怎樣才不是這樣的。

03 · 02 · 2024

諷刺的是,我一直在告訴自己,今年要更頻密地寫文字,回過頭來,第一次真的在這裡下筆,就已經是三月了。

我以前在寫不想公開給別人肆意瀏覽地文字的時候,都會在一個叫作《光影的無底深潭》那裏寫下來,那裏的文字充滿血腥寫實,毫不掩飾,因為我覺得要用最鋒利的文字,才能寫下最細膩的筆觸。也許骨子裡我的文字就是這樣,沒遮沒攔。

如果硬是要追溯的話,大概是很久以前的那個女孩教會我的事情——情緒主導的想法,往往比理性主導的想法比較重要。我想要做到的,無論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我還是有一些莫名的勇氣去給我做出來。

有這樣的一段對話:「在那一刻,你是相信了自己?還是捨棄了自己?」「相信自己,和捨棄自己,本來不就是同一事情嗎?」對我而言,我越發覺得,自己品味到裡面的含義。要論自我捨棄,大概沒有我認識的朋友比我來得還要瘋狂;但往往在這些時刻(而不是時間),過去了沈澱了,我回頭才發現我只是相信了自己而已。前者是我的情緒主導,後者只是我理性主導的滯後而已。

我記得我們在一起之前,還在曖昧的時候,我就覺得,能讓你愛下去的,是我那一層朦朧的面紗。不,更準確地說,是朦朧的迷霧:你再怎麼努力地撥開這些令人意亂神迷的濃霧,總會有別的濃霧順著你的手背溜到你因為要撥開濃霧而讓手掌離開了的原處。可是在過去的時間,你就一直很努力地撥,撥到你覺得你已經在沒有需要努力了,然後因為這迷霧不再流動,你就覺得你面前的薄霧已經不存在了,甚至還覺得萬里無霧,可以看到很遠處那慘淡無光的森林,卻沒有意識到那也是自己不想撥霧的惰性而衍生出來的。

但是同時你沒有覺得要撥開自己的必要。當初你被這濃霧環繞了,你就總是想著要怎樣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保護自己,但是後來你發現,只要把自己裹的厚厚的,抱著自己那越來越沈重的背包,就能阻止這霧滲到自己裡頭。可如果你回頭一看,不覺得這正正還是你深陷你要跟環境對抗的泥沼裡面嗎?如果你真的想要看看大自然的美,不是因為敞開雙臂,感受一下這霧裡面的脈搏跳動嗎?

然而我能做的,就只有是煽起能濃的霧,一邊讓你覺得你要重新撥霧的義務,一邊靜候我們有一天,你能放心敞開雙臂去感受一下的。

幾個月前,你告訴我我嘔心瀝血的文字也不是那麽動聽,也許是這樣,也許你再也沒看到這文字上面的血腥而已。一直以來,我捨棄了自己才能相信自己;現在,我捨棄了你才能相信你,你捨棄了我卻沒有相信我的;但我希望在未來,你在相信我的時候,你不用捨棄我了吧。

12 · 02 · 2023

上週是美國的thanksgiving,基本上是美國裡最大的節日,比聖誕節還要重要的,大概跟中國的春節和新年差不多。這個半年相對比較忙,終於撐到了上週可以忙裡偷閒,就揮霍了這寶貴的幾天假期。其實心裡偶爾會有一個想上載網誌的念頭,但是終究沒有下手,直到現在這刻自己坐在通往Boston的火車上比較有空,就不如趁這個時候上載一下吧。

最近想的比較多的是每天想要早點睡覺,卻又遲遲不睡的事情。有時候我會自私地想,其實如果我是跟女友同居的話,她一定能令我糾正這惡習,但又覺得這惡習可能要自己現在先糾正了,才能開始同居的生活的。記得十多年前在倫敦跟室友同居的時候,他總是會十點半左右就去睡覺了,然後漸漸我也開始有這個習慣了。所以如果是透過跟女友同居去改變這個習慣,也不無道理吧。

另一個最近多想的事情是MapleStory的遊戲。可能幾年前我寫網誌的時候也提起過這個遊戲——大概很多跟我同齡的人在小學的時候都聽過這個遊戲吧。它總是有著一種魅力,讓我每過幾年就會沈迷一會,也許這就是童年回憶的魅力。2020年前後因為疫情的緣故,它就給了我一個花費空閒時間的理由,然後就沈迷了好一陣子。也許它是一個老遊戲的緣故,其實大部分現在都在玩的玩家都是真的衝著一股喜歡的熱勁去玩這個遊戲,所以本來這個遊戲的玩家都是比較友好的,沒有什麼惡性競爭等等。那個時候我就加入了一個公會,變成了一個我去認識新朋友的途徑,到了現在我還是有幾個好朋友是透過遊戲認識的。

那個時候我到了一個遊戲通關的bottleneck,加上公會出現了一些爭議和事故,我就覺得自己到了一個應該暫時離開這個遊戲的時候,雖然這幾年我還是會偶爾跟遊戲裡面的朋友透過其他方式去聊天。最近這個遊戲有一個大更新,我又沒有別的更想玩的遊戲,就重新回到這個遊戲去了。基於遊戲的設計,這遊戲會給你理由去每天上線一小會,可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會每天玩一小會吧。

有時候我會提醒自己,幾年前跟女友同居的時候,其中一件她不太認同的事情就是我花費太多時間在這個遊戲上面了,所以現在我也是會提醒自己不要太沈迷的。

另一個最近幾個月的事情就是一個朋友前幾個月被辭退了,然後就看著他一直在找工作。我也其實不太理解為什麼別人找工作我會這麼上心,這跟我對於別人平時的作風不太一樣的。有時候我會想,其實自己深處有一種很想身邊的人都變得更好的想法。幾年前跟女友初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告訴她我對於身邊的人都沒有什麼期望,她卻不這麼認為,覺得我其實對身邊人的期望無比地高。現在看來,她也不無道理:從我選擇跟一個人當朋友開始,這就已經經過了一些潛意識的篩選,人總是會選擇跟能給自己好處的人當朋友的。我大概對身邊的人都量度了一把尺,覺得他們的人生應該能躍到某個高度,例如一些人我會預視他們能夠在香港當醫生,另一些人我會預視他們能當很成功的生意人,等等。那麼當然人的發展是會讓人改變的,但是回頭看其實這些都影響了我對於他們的想法。例如我其中一個前度,在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應該到別的國家去發展從事跟心理相關的行業,因為她確實不適合被香港的庸俗同化。後來我們分手以後,她留在了香港當醫生,雖然這在很多人眼中是一個很值得驕傲的出路,但是在我心中我就覺得她捨割了雛心,讓她值得我尊重的雛心。但我還是想著她應該是有苦衷的,畢竟在香港不願意當醫生最後卻到了醫學院的人太多了。直到後來我們重新認識聊天,我問她為什麼不到美國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其實她有得到一家美國學院的學位offer,但是她就一直等著等著,等到這個offer自然而然地逾期了,就順理成章留在了香港,那刻的我是無比地心灰意冷的。

對於這個最近都在找工作的朋友,我這麼在意,大概都是出自相似的想法。當然我的期望終歸我自己的,對於別人如何活自己的命我沒權干預,也沒有打算干預的。在我心中沒有活出我的期望而讓我們疏遠的朋友自然不少。這個朋友是一個在我大學認識的朋友,大學畢業以後他回到了香港當見習核數師,但是那個時候我跟他吃午餐就覺得他根本不甘心自己的事業,我也覺得他其實能從事更好的事業。直到後來兜兜轉轉他到了美國,找到了一份穩定的收入,覺得總算看見一個朋友上岸了。所以現在又要重新開始,我是有點不符常理地著緊的。

至於工作,這個半年是一個轉折,因為七月的時候我的senior/tech lead離開了我們這一組,我就少了一個可以借鑑學習的同事。久而久之我發現自己慢慢蛻變了成為一個半工作半負責communications的位置。一開始我是有點不習慣的,因為我覺得能在product impact上做出成績才是最不具爭議地證明自己能力的方法,但是現在自己慢慢習慣了,也許跟manager align好這是自己的工作性質就可以了吧。

我本來在工作上就是一個比較moody的人,最近的工作確實有點讓我提不起勁的,希望這個週末跟女友在一起有充足睡眠之後會好一點吧。

08 · 01 · 2023

幾個月沒見,見到了你,沒想到我還是那個老樣子,誠惶誠恐地爭分奪秒,因為我知道每刻我們都可能不能再見了。那是中文大學,我好像總是在追一些那年沒能了結的事情。而這次,我們是在工程樓,你指給我看你作為faculty的名字。過了一會,離開了大樓,在行人路上拐彎的時候,我問:「我想問你兩道問題。」你:「嗯?問吧。」我:「你是不是結婚了?」你面露難色。我:「其實我百分之九十五已經確定了。那麽,那是誰呢?」你告訴了我一個時間——九月十九日九點五十七分。你顯得不捨和遺憾,可是你已經接受了這是你的人生,你學會了在這事實下活下去、尋求快樂。我三番四次地問他是誰,但是你還是沒有說。

07 · 23 · 2023

昨天花了一點時間去整理以前網址裡面的散文和其他文字,現在都歸類到【梅蘭竹菊】和【魑魅魍魎】了,有興趣回到過去的讀者可以看一下。我自己倒也讀了一下,還真蠻仰慕當年的我,覺得那個時候的筆觸好多了。

那時候的我也許沒有那麼多顧慮,就衝著一股「情緒勁」去寫,每天都要把自己鬧個翻天覆地才覺得自己活得夠沈重,這樣才夠有意義。舊網址的底下有兩句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從現實中浪漫地逃跑」。現在的我還是想要這樣的,但是卻自覺離開這目標越來越遠了。

究竟我的靈魂想得到什麼呢?

【我想被空虛環繞自己。】

假如我能坐在一艘太空飛船的窗旁,看著遠古的光芒一閃一閃,穿過我的眼簾賦予我的靈魂那能觸摸到的脈搏。我會把手按在窗上,當飛船行駛的時候,外面的星星在我的手指縫之間流走,我恍如失去了我唯一能擁有的東西,我卻又像是在控制宇宙萬物裡的一切。這些物體會因為他們距離我很遠而移動得很緩慢,我喜歡看著他們漸漸遠我而去,我不想把他們用力抓回來。身邊一切都沒有,那麽我才是最純粹的,我能向這空虛用力吶喊,歇斯底里地控訴為何要身邊一切都沒有,我才能是最純粹的。

【我想被非常態佔有,我討厭常態。】

我腦海裡迴盪著一句話:「我愛你,因為這樣我願意為你承受這一切。」光影到了外省攻讀,這天她卻回來了,在見崎家附近工作的便利店找到了見崎。那是八點。幾年沒見,她臉上比見崎記憶中卻多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她靜靜地丟下一句:「我等你下班吧。」見崎說到:「我可還要四個小時我才可以下班呢。」她說:「反正我可以在附近散散心,我等你吧。」但見崎還是到了凌晨一點才能走,因為緊接見崎下一更的職員遲到了。見崎匆忙跑到了行人橋下面引水道旁的路上,卻沒有看見她的蹤影。但這裡明明是光影與見崎的老地方。。。突然見崎聽到身後一句:「喂,你這麼急忙找什麼啊?」見崎回過頭,看到了她。

「你突然回來幹什麼啊?」「我有些事,要回來找我爸媽。反正最近也當研究生也累,就回到這裡當是放假吧。」「那麽就是說你也要快回去外省了嗎?」「倒也不一定,也許兩年,也許四年,也許甚至十年,我也不知道。」見崎倚在欄杆上,嘆了一口氣。

光影問:「那麽所以你都當上便利店的兼職去賺外快了嗎?」「嗯,我爸逃跑了,留下一屁股的債給我媽償還,我沒能做些什麼,就只能下課以後到這便利店打打工,當是幫一下忙吧。」光影沒有說話。「可是我累了,在學校又受到老師的歧視,又有兩個同學總是找我麻煩,我累了。我一直都在妥協,向生命妥協,一直問自己,究竟我犯下什麼滔天大罪,才讓我的人生變得如此一塌糊塗,連到便利店工作都要被人欺負,加了一小時的班。」「我們回到過去吧,抱一下,我會支持你反抗這個世界的。頂多我們一起逃跑,從這個吃人的世界逃跑。」

他們相抱著,又放開了手。見崎問:「那伯父伯母呢?他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管著你嗎?」「是的,可他們就是這樣,我也沒有做些什麼。坦白說,我這次回來,也是因為他們吧。」「嗯,我明白。」「我從小他們就要管著我,管著我的課業,我的朋友,我的工作,我的理想,我的人生。」

【我想轟轟烈烈地死去。】

哲學家Heidegger有一句話:「Being towards death。」向死而生。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向死而生。他們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他們都是向死而生。但我可想向生而死。在聊到我那自殺了的中學朋友,我跟朋友說,我嫉妒你跟她討論過生死觀,因為這必須要跟一個能將生死置諸度外的人才能有意義地討論。

隔天,見崎氣吁吁地跑過來,果然光影在晚上還是喜歡留在這裡流連。見崎說:「逃跑吧,我們逃跑吧。」光影說:「你真的想這樣嗎?這樣想的話,可不能回頭了啊。」見崎說:「嗯,我不後悔。」光影牽著見崎的手,走著走著,手也從牽著變成了扯著,可是見崎沒有喊痛,而是跟上了步伐,也走得更快,直至他們走到了碼頭旁,光影停了下來,回過頭,見崎才看見光影的眼角已經泛出淚光。光影扯著見崎的手往前一跳,他們的耳朵從聽到風聲,變成聽到了水裡氣泡咕嚕咕嚕的聲音。光影與見崎看著對方,看著對方,看著對方。。。

【我想,假如飛船上有我們。】

也許是我跟你;也許是我,跟另一個我,我們都看著窗邊,看著這行星與恆星的流逝,這外面與我們無比地遠,這飛船內我們無比地近,就像一個鐵籠子,我們沒有任何,我們只有我們,我們擁有所有。

可他們還是沒有死去。見崎睜開了眼睛,躺著且看著天花上面的燈,再往身前一看,光影伏睡在腰旁。可這一小舉動,讓光影張開了眼睛,說:「你醒來了嗎?對不起的。」「對不起?」見崎嘗試在床上坐起來了,才發現自己的腳踝被鐵鍊捆在了床腳。「這。我們沒能死去,而這是我能保護你想到最能夠做的事情了。」「可是——」「見崎,是的,我們都沒有死去。這裡是我的家,我爸媽都要外出了好幾天。是我背你回來這裡了。」「可是——」「見崎,你要相信我,我們都休息一下,陪著對方,過個十來天,我們能回到過去,回到過去。」「光影。。。」光影凝視著見崎,嘴裏只能委屈地吐出一個請求:「請相信我。。。」見崎點了點頭,說:「我還是愛你,光影。。。」

這幾天,光影白天離開這睡房,都給他們找點吃的,到了晚上光影又回來了,平凡地過了夜晚,閒聊著,依偎著。見崎不理解為什麼光影還是要用鐵鍊把他綁起來,雖然見崎多次強調自己相信光影,也不會擅自跑出這個房間,不會再嘗試自殺,可是光影還是堅持這是必須的,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見崎在白天自己一人的時候,也確實沒有什麼好做的,被困在房間裡幾個小時,看看書看看櫃子,畢竟會開始覺得無聊。他側躺在床上,看著房門,閉上眼晴,深呼深吸,這氣味倒是光影殘存的香夾著大概是消毒地拖的澀。確實在這裡,光影平時還是會做些家務,把家裡保持整潔的。雖然光影這麼多年沒有回來這裡,這睡房還是能看得出平時還是有人會打理的。

這天,光影摟著見崎睡覺,見崎看著光影臉上的累與安詳,有節奏的一呼一吸伴隨著光影胸前的起伏。光影的鎖骨上有一道微紅的痕跡,一定是她不小心刮傷了。。。見崎輕輕地在光影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在光影的懷抱裡睡覺去了。

【我想學會忘記每個我珍惜的人,但我不願意我珍惜的人學會忘記我。】

曾經,我恨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無情冷酷,在一句手機訊息的時間點後就忘記了我。而我卻在傻乎乎地一輩子活在了這一刻,彷彿我看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期待著這已經沈往大海的小舟有一天會找到她原本的目標——回到我這裡。昨天朋友告訴我,說:「你想想你還活著,能給多少身邊的人帶來快樂呢?為什麼就要非死去不可?」

「見崎。」「唔,光影。。。?」「我都把你綁在這裡十多天了,你這十多天過得開心嗎?」「嗯,很開心啊。」「那好吧,我先把你的鐵鍊解開吧。你能答應我,留在這房間多一會,我去買點早餐給我們嗎?」「嗯,但是,但是,但是你這一走,你還會回來對不?」「見崎。。。」

「這十多天,究竟你想的是什麼呢?為什麼你不願意告訴我呢?」「那是因為我比你年長,有更多的人生經驗,也有著照顧好你的義務啊。」「可是,可是我不想讓我們再分開了啊,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到海邊逛逛,要到山頂數著星星嗎?」「見崎,再一下下,再一陣子,我們就可以這樣了,就可以回到以前我們的模樣了。。。」見崎沒有再說話,光影打開了房門,慢慢走出了房間,在見崎沈默的允許下,關上了房門。

見崎既悲且憤怒地想:「但是我不能這樣懦弱!不能這樣看著面前的光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嗎?!」見崎打開房門,跑了出去,在光影打開家門的瞬間,從背後抱了上去。光影先是一愣,隨即問到:「你在幹什麼啊?」見崎說:「我不想讓我們再分開了,帶我走,無論你去哪裡,都帶我走,我們還是有著對方的。。。」光影急了,推開了見崎:「為什麼你還是這麼自私,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啊!」見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嚇到了,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客廳的門上,也把客廳的門給撞開了。「光影——」

見崎正想開口,卻被客廳裡的氣味給震驚到了。這是血腥的氣味,沙發上就兩個見崎熟悉的人躺在一大灘血紅色上。這,這是光影的爸媽!「我就已經充滿罪孽了,見崎,再多三條人命,對我而言算得上什麼!沒有了你那腐朽的老師,沒有了你那可恨的兩同學,你就可以回到以前了!」「光影!你怎能——」「我愛你!我愛你愛得可恨!因為這樣,正正是因為這樣,我願意為你承受這一切!」

07 · 16 · 2023

【序】

其實這幾天也陸續有一些下筆的想法,但是終究要實現寫出來還是要一點導火線的動力的。

【遇】

週五到了Providence,約好了女友一起去這個地方去看看,也好花兩天去讓我們從工作的忙抽時間出來享受愛情的樂。

週五我們剛好碰上了Canal WaterFire Event,是一個「促進旅遊」的小儀式。Providence中央有一個Y字形狀的水道,這個儀式延著其中一條水道上面的火盆們把它們逐一亮起,我們看著三條小船上的人用火把把他們亮著以後,就到了河邊的The River Social的餐廳吃晚餐。這個餐廳在幾年前跟媽媽和哥哥也到過,也記得那個時候覺得這家餐廳好貴,但是現在跟女友吃還是覺得蠻開心的。

第二天一醒過來,就側到一旁抱著女友再睡了一會。我們吃了一個brunch,喝完iced mocha,走到了Brown,吃過Ben&Jerry's的chocolate fudge和milk&cookies雪糕,再喝著花茶慢慢逛。這樣邊走邊聊的感覺還是開心的。走到了RISD的博物館就花了幾個小時看不同種類的展品,裡面包括現代畫,十三十四世紀的宗教畫,及後的Monet等人的作品,還有古羅馬雕塑,古埃及的木乃伊等等。有趣的是每一個展區裡面的展品數量都不多,所以不會讓我們覺得有看膩了的感覺,反而什麼都可以看一看,覺得是小品薈萃。

之後見到了我在讀博時候的老闆。四月見到他的時候可能沒有仔細觀察,但是這次看到他,覺得他確實明顯老了,都開始長白鬍子了。但是畢業後,才覺得開始跟數學和這段學術關係拉長了一點距離,所以才可以開始暢所欲為地聊——以前總覺得要聊數學才是善用了相見的時間,而聊數學就必須表現出自己在數學的修為上有提昇,才不負他的期望。

可是這次我們雖然也有聊到數學和學校,但是更多就是純粹的閒聊,這才發現這可能是我第一次真正從human的角度認識我老闆。這兩個小時喝著咖啡,跟我女友和老闆一起聊聊趣聞和家常,讓我欣慰我的確選了一個可以當朋友的老闆。

晚上去了遠一點的地方吃Bolivian/Peruvian food,點了scallops,octopus,squid,shrimps,都是鮮甜的海鮮。

【續】

整個晚上,最開心的事就是跟你深刻聊了關於我們的事情。也許我們都在聊一些我們曾經有過共識的話題,但是對我來說這都是重要的。也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也不想結婚,但是我們都願意為我們接下來的幾個月、幾年付出,正如我們現在都在為一兩年後一起同居而努力。

但是這些話題也是我最愛你的原因。

邊聊的時候,我都是想著我們這次旅行在一起的時間都剩下沒有二十四個小時了,然後我們又有三個星期不能見面,然後我又想起下一次能抱著你就是三個星期之後了,然後我又要學會若無其事地自己生活了,然後——。但是總有一天,每天我醒過來,側到旁邊,都能看到你的樣子。

【雨】

最後一天也是今天,應該是我們遇過最大的雨。雖然我們都穿著雨靴跟防水鞋,但是還是於事無補。但是我們看到了Providence的founder,在當年就已經為他的信念而努力,以致他的信念都被今天的美國擁護。我們為了他的雕塑而犧牲了鞋子,那都是值得的。

我在走上如瀑布的斜坡時,都是想著我們過一段時間回憶今天的時候,就會想起我們在雨中是如何穿著雨衣還是被淋得濕透。


【質與量】

我覺得大部分人都會想,人活著最純粹的意義就是要快樂。我也不知道這對不對,但可能相對比我對人生的價值理解,是最粗暴地貼切的。

可是這是純粹,是因為快樂是純粹的情緒,我們都知道一件事情是不是能讓自己快樂的。

快樂有質的快樂,也有量的快樂。

我們會覺得看小黃書是一種快樂,看郭德綱的相聲是一種快樂,看莎士比亞的作品是一種快樂。甚至看小黃書覺得快樂的人,比看郭德綱的相聲覺得快樂的人要多,比看莎士比亞的作品覺得快樂的人要多更多。小黃書我們天天看則天天快樂,相聲我們每幾個月看才有一次的快樂,莎士比亞可能我們一輩子只看一遍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快樂。

但是如果我們只能留其中之一給我們的後人,你會選小黃書,郭德綱的相聲,還是莎士比亞的大作?我還是會選莎士比亞的。

看小黃書的快樂是沈淪的快樂,看文學作品從而提升自己才是高質的快樂。低質的快樂沒有錯,可是人活著應該要尋找高質的快樂,那才是真正能栽培自己人心的快樂。

我也想跟你一直有量的快樂,但是我愛你,是因為我知道能跟你找到質的快樂。我如是想。

07 · 02 · 2023

【遊】

前一陣子繼續我的旅行習俗,終於第一次真正去了美國西岸。

先是去了聖地牙哥(San Diego),那是加州距離墨西哥最近的大城市。去那裏是因為有一個朋友在那裏,所以就選擇了SD而沒有選擇更大眾的城市例如三藩市和洛杉磯。

這幾年去旅行都保持簡約的行程,有空就去去這,再有空就去去那,不然就早點回到酒店休息一下。這次去了一個比較小的水族館,又去了downtown一個大的博物館區,雖然只去了一個博物館(museum of us),裡面有兩個展區讓我比較有興趣。第一個是講述cannibalism的歷史,有一些是以前的人覺得這個神聖的東西,另一些是流落荒島或者碰上海難迫不得已要幹的。它講述得比較齊全(反正食人也不是很廣泛歷史的事情啦)。第二個是一個藝術家留下了一堆postcard去鼓勵別人寫下自己的秘密,然後寄給他,他就會選一些展示出來。反正我就覺得這個一個好的想法,但是覺得裡面比較多的都屬於正常,沒有什麼很不見得光或者很黑暗的事情。

及後去了Seattle,期待去那裏都有好一會了,主要原因有三個:一、是有多年未見的朋友在那裏,可以見一下;二、是因為女友曾說及後想去那裏長期居住;三、是因為我哥也會去,跟他大概有半年沒見了。

其實我很喜歡最後一天在西雅圖早上跟哥到了pike place逛了一圈,就簡簡單單聊著聊著,到了第一家starbucks和旁邊叫piroshky piroshky的麵包店。買點喝的買點吃的,這大概就是我理想的寫意生活。

【書】

前陣子聽Herodotus的《Histories》和Axelrod的《Believer》,都聽到一半就放棄了,轉聽fiction,選了Hernan Diaz的《Trust》,及後可能回去聽一下epic fantasy fictions。

05 · 26 · 2023

【請提醒我 · 二】

婚禮隔天去了劍橋,在去劍橋的路上就已經想到這天一定要去我跟你的開始的那張長椅子。那個時候的情況我還記得,想起對這個的女生既崇拜愛。那個時候概括我們的是「棋逢敵手」——雖然沒有敵對之意,但是我們覺得無論聊什麼對方都可以很明白。儘管我們成長時思考的基礎不一樣,但是我們得到的結論卻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們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想法相似,更是因為我們對相同的看法有不同的觀點。

那個時候的我愛上你,其實靜悄悄地在你去巴塞羅那我們分別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雖然妳也感受到了卻沒有說)。

【請提醒我 · 三】

我們前天,花了好幾個小時去梳理我們的愛情。因為你覺得我們還沒有到可以同居的地步,我覺得傷心;因為我對你在共同時間裡做別的事情的干擾,你覺得受傷。我們並肩地討論我們怎樣可以自己舒服地地方裡讓對方夜好過一點,這又再次讓我知道我愛你的原因了。

我們都知道我們理性上時愛對方的,但是我們都可以讓對方在情感上更被愛。

每次我在想很多別人的事情,最後我希望的,都是靠著你的肩膀依偎著你,感受你的溫柔。

也許我沒有告訴你的是,我怕自己獨處會傷害到你;但是傷害你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這可能是我最想跟你同居的原因。

05 · 20 · 2023

【匆匆?】

在四月中旬的時候,女友的母親到了紐約旅行,我們三人遊了一天。

在女友一開始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蠻不願意讓我跟她父母見面的。她母親跟我見面,對於我來說是一個里程碑,但是我感覺到對她而言也是充滿了惶恐和焦慮。也許她知道這一天不會發生什麼難以和解的糾紛,但是我隱約看到她在擔心究竟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一天過去了,她也沒有向我交代伯母如何評價我,我也沒有再追問了。也許有一天她會告訴我吧。現在到了五月,也許她已經沒有再想起這件事情,但是我知道她父親跟我見面的哪一天,這種心情她又要重複感受一遍。

我倒是沒有覺得抱著什麼見女友父母的壓力:假如他們是說道理的人,我也沒有什麼執見讓我們變得不歡而散。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跟她的父母再碰面。畢竟女友是她父母的孩子,她大概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請提醒我】

前陣子我跟家人終於說好了要賣掉在波士頓的家。那是一個星期六,負責幫我們賣房子的經紀到了我家,然後跟我們詳細部署了我們接下來的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清理掉房子裡面的雜物跟傢俬。電話過後女友二話不說就計畫好我們接下來的幾天要做的事情,並叫我一起開始行動收拾衣服跟雜物。那幾天是我近來最累的幾天,但是那幾天女友都從來沒有埋怨過,儘管她在這事上沒有義務去幫忙。

那幾天讓我感覺到,我愛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值得我放棄一切去愛。

最近因為朋友婚禮的緣故到了倫敦,順道在另一個朋友家裡作客,打算逗留一個星期。今天剛去了婚禮;其實我對於參加婚禮倒也沒有很期待,我對於結婚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很上心。

01 · 18 · 2023

【活著】

最近在聽Yeonmi Park的《In Order To Live》(audiobook),講述她從出生到逃離北韓及以後的故事。以前當然聽說過北韓的種種是非,但是到了現在聽她親述自己的故事,特別是一些她看見過、經歷過的情節,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在小康之家長大是多麼的幸運。其中有一幕她說到,她的祖母為了家人,自己願意吃最少的,一直挨餓,就是為了其他人能多吃一點;有一天當她問祖母小時候呃經歷是,那時韓戰還沒有發生,本來南韓和北韓就是文化完全相同的兩個地方,她祖母就曾經到過首爾,然後祖母告訴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到自己的墳前告訴自己南北韓又重新在一起了。聽到這裡的時候,真的快哭出來了。

今天聽到她跟媽媽一起剛逃到了中國,她母親為了保護她,自願代替她被負責偷運的人強姦的。那時她的想法就只有不要挨餓,她說到自己夾在了希望與恐懼的夾縫中,覺得身邊一切都很迷茫。人狠起來果然是對別人也絕不留情的。

【往事】

我知道女友其中一件恨我的事情,就是總是放不下過去。或許我有一點回到過去的意願,這不要緊,但是我不要墮入過去,我這樣告訴自己。

01 · 16 · 2023

【渡假】

這幾天去了miami,和一群平日以前在波士頓/都會聊天的男生們見面,順道避一下寒。

以前總覺得miami是一個不怎麼想去的地方,因為它總是一個共和黨的美國選區,感覺和波士頓,紐約等長期民主票倉是有著差別的。差別的確是有的,但是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大。

這裡倒是沒有什麼很觸目的遊客景點,連一些「historic」的地標都是一九七幾年的建築物,呃。。。我倒也不覺得這些有什麼特別吧除了改建了一點意外,大概波士頓隨便找一棟房子都是18xx年建的。

不過這裡的陽光與海灘還是名副其實的。這裡的沙灘都是懸掛黃旗,也不太建議人去沙灘游泳,平時沙灘會有的防鯊網和浮台這裡都沒有,所以大部分會下水去的人都是留在淺水區域嬉水而已,別的人都留在沙灘上曬太陽。

【往事】

最近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中學的片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沒有割斷以前那些往事。

12 · 25 · 2022

聖誕節。。。中學的記憶就是寫一堆聖誕卡給自己找緊的朋友,大學的回憶就是回到香港之後跟一群男生玩一整天的三國殺。雖然不怎麼浪漫,但是卻覺得是很充實的一天。往回頭看如果要選一天是最記得一整天都幹了些什麼的,大概就是玩三國殺的聖誕節。

最近難得的公司有五天連假,就盡情在消耗光陰的。有一個遊戲叫作《Overwatch》,是大概五六年前就已經推出的射擊類遊戲。那個時候剛剛度過了迷上《CSGO》的狂熱,就沒有覺得很大興趣的,直到最近因為朋友的誘導下開始玩它的續作,結果玩不停手的。而且跟朋友一起玩遊戲也真的是很難在別的活動得到的快樂。

不知道為什麼跟別人一起玩遊戲就是有這麼難形容的開心,也許人生也是簡簡單單的就好。

12 · 08 · 2022

【回港】

過去的一整個月在香港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依稀記得是在十一月五號回到香港,十二月四號離開的。第一個星期相安無事,除了發生了公司大規模辭退員工,緊張了一整天,最後僥倖逃過了這次裁員。到了星期五的時候,是兩個好友的婚禮,我沒能當上伴郎但也參與了一點幫忙。期間跟一個作為姊妹的前度發生了一點爭執,哈哈。

【染疫】

第二週的時候就不小心終於輪到我感染了covid,之後幾天都留在家裡自我隔離的。這時間自己每天都有做快速測試,一直都是陰性,也做了一次核酸測試,也是陰性,就覺得自己其實沒有染病。到了第三天,覺得頭痛跟身體發軟,就覺得不太對勁,再做了一次核酸測試。那天另一個朋友告訴我可以在不吃飯的前提下見一會的,她之前也染上過了所以不介意,我就跟她聊了一會。晚上就發現自己的檢測結果是陽性了。

之後父母就一直照顧我,又給我買飯的等等,但是他們還是不幸被我傳染了。他們大概也沒有很介意,反正這疫情已經開始了兩年半,所有人都有一點抗疫疲勞了,也接受了所有人早晚都會感染上的。只不過我們前前後後隔離,就用了兩個星期左右。

【續緣】

待我回到陰性結果、他們還在隔離的時候,我自己也推掉了所有朋友的約會,但是這次回到香港,自己其中一個小心願,就是去拜望一個兩年前自殺了的中學朋友。我買了一些星花伴著紅玫瑰,跟另一個朋友去了寶福山拜望的。

那一種感覺很難描述——雖然我事前已經知道她靈位的位置,但是在走去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絲希望,希望她根本相安無事,一切都只是一個惡夢。直至我看到了她的遺照,把這一點希望都扼殺了,是一陣哽咽。她的照片帶著一點陌生——畢竟有許多年沒有見過她了——但又沒有可以讓我懷疑這不是她的空間。與我同行拜望的朋友身上有她繪製的紋身,我看著朋友愣在哪裡,可以感受到她心裡的漣漪不比我少。

我對於選擇自殺的人從來都不覺得惋惜,反而有點羨慕他們真正將生死置諸身外的勇氣。我朋友跟我說,她們曾經聊過生死觀,雖然對於討論內容她也記不起來了。我告訴她自己有一點羨慕她們曾經聊過這話題,因為一個能把生命豁出去的人,聊著生死觀才能不被「怯死」的常規所蒙蔽,對死亡的判斷一定更有獨到的眼光。

在朋友上洗手間的時候,我看往山下,看見以前中學每日必經的地方,伴著河流,覺得那裡也是一個長眠的好地方吧。雖然不及我的美國時經過過另一個墳場的景色,但在香港這彈丸之地,已經算是這樣的了。

【家人】

待家人都康復之後,我在香港所剩時間已經只有四五天了。我跟他們花了一天在影樓拍照,一個晚上坐在一起玩了一個叫做QE的board game,剩下的時間我都儘量陪伴他們吃飯的,是我們難得坐在一起可以聊天的時間。這是爸媽退休後我第一次看到他們的,難得看見他們不用再顧著工作埋頭苦幹了,心裡還是有一點欣慰,希望下次見到他們是不久後的事情吧。

【結語】

身在香港,心厭香港的警號響過不停。我是想念裡面的人,享受在香港購物買飯的方便,但是有一種「工作密集」讓我感到窒息——也許是大多數人都默認了活著就是工作的節奏。願期盼離開的人都能離開的,這個世界大得很。

11 · 13 · 2022

過去這一個星期,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恨自己——換著是以前中學的自己,一定每一天都不懶惰地記下當天的事情——我恨自己懶惰成性,到了情緒思想醞釀發酵溢出,我才草率下筆。

10 · 19 · 2022

突然覺得在香港過每一天已經是遠古的事情了。最近看著父母開始長白髮的照片,就覺得我已經過了一個generation的人生。以前還小的時候,我的祖父母還剛剛退休,我看過那個時候他們的照片,再看看現在我爸媽的照片,對比一下,就不難感到滄桑。

我還是會依稀記得小學時候的一點點滴,也當然記得很多中學時候過得毫無顧慮的日子。十多歲的人在一般人眼裡還是一個可以容許犯錯的年齡,什麼事情都會以「他還小,不要緊吧」處處讓著。而且也許是沒有這麼多社會的洗禮和個人的進化,其實十多歲的人怎樣思考問題、怎樣過日子,都差不了多少。大學之後很多人開始diverge,到了工作的年齡這個更甚。

我相信每個人心裡深處都有一些自己的難處;我不相信會有人完全活得自得其樂。但是我相信每個人成長的推動最大源於怎樣處理這些難處。有人也許在中學的時候就意外懷孕了,很早就要抱著養家的擔子。有人不幸遇上一些改變生命的意外,也許是半身癱瘓。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我遇上了這兩個情況我會怎樣面對我的人生,我確實感受到必須成功的枷鎖。

有很多朋友比我面對未來更坦然:有些朋友告訴我就算被解僱了,那就到別的地方找別的工作,所以不敢到操心;有些朋友覺得就算留在美國的簽證過期了,那就到別的國家居住,或者回去香港,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承認如果這些前設發生了,那麽我也得必須有相同的反應,但我沒有能不為這些可能而不感到焦慮。

昨天放工以後我到了泳池游泳。游泳強迫我把手機放下,停止接收新訊息。我突然想到十年前的我在這個時候每天都在積極思考怎樣面對傷感和面對多愁善感。最近我覺得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憤怒:這和上面是一脈相承的。假如我把不能完全控制的事情看得開一點,就不會那麽容易覺得煩厭了。

我希望身邊的人真正的過得好,而不是過得麻痹。

09 · 30 · 2022

今天清晨朦朧醒來了幾遍,又在發那重複了無數遍的夢。夢裡面我跟一個前度和好如初了,在訴說著我們這些年因為一些誤會與偏見而選擇了沒有當朋友,然後醒過來就發現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是一個在中學時期我愛過的女生,那時我傷害了她,及後我們還是交談了幾遍,但現在還是算不上朋友吧。我總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犯賤,但又固執,假如我不介意自己是渣男那還好,做了什麼虧心事也就罷了,卻又渴求別人的原諒,但是別人都說原諒我了,我又選擇不相信,又要甘願發這些贖罪性質的夢去慰藉自己畸形的心理。我倒也不是恨自己發這些夢,也不是恨自己沒有踏離歷史的陰霾,我恨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別人,我恨自己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去修理別人的命,我恨自己不相信別人有主宰他們自己的能力。

這些夢每過幾個星期我就會遇到一次,過去十年有餘我都會這樣。我不介意自己發這樣的夢,甚至可以說我渴望自己繼續發這樣的夢,在贖自己以前因為自私而犯過的罪孽。

我對於我前度們的餘生都有一種貼近畸形的介懷。她們在我人生不同的階段都擁有莫大的意義,在我們一起的時候她們都在一些細節上綻放著善良的執念,在我們一起的點滴直接塑造了現在的我,所以我對她們的近況都有很個人的期望,我想看見她們的人生過得有意義,以她們曾經對自己未來的憧憬作為間尺量度她們現在的活著。可是人哪裡可能一成不變?又有多少人在十來歲的時候說自己想在二十多三十歲的時候活得怎樣怎樣,到了三十歲又的確是這樣活著的呢?即便是自己,我也不再以十多歲的眼睛去看現在的我。可是我跟她們的交集已經過去,我接受不了我要空有信心、遠遠盼望她們過得美好,卻又不知道她們確實怎樣。

我記得十多歲的我對「拯救人生」有很強的執念:自己的,別人的。愛情是很讓人失己的概念,我能在強度愛情裡把自己看扁,這女生在愛我的時候也甘願為了我放棄一切,然而我的愛在她的愛面前是多麼劣質。

甚至是現在,我也恨自己如何無助地沉溺在這些後悔而不經營眼前。現在的女友為了我哭過了好多個晚上,其中一個就是因為對我還沒有擺脫過往的迷思而失望。我知道這個世界裡有諸多不幸,我們都是無力阻止的,但是我十分希望這些降臨在我曾經最親近的人身上的不幸我都能夠阻止,可我又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災難在我的眼前發生。

【後註:寫於九月三十號,上載於十月五號。剛好是這個女生的生日。】

09 · 21 · 2022

《選組》

又快過了四個星期了,今天是重要的一天,因為我在公司選組了!花了快一個星期在猶豫要不要試試在industry的環境裡面做研究,因為我覺得ML(machine learning)的研究問題真的很有趣,也覺得team裡面的研究應該比博士階段更collaborative,但是最後一半機緣巧合和一半深思熟慮之下還是去了一個product team,但是暫時都沒有後悔的。現在做了決定,就不要想,勇敢向前把自己該做的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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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前幾天去了Mystic, CT過了一個週末,可以算是在covid發生了之後第一次跟女友去新地方旅遊,但是這樣渡過一個週末其實很寫意的。宅在家裡也有它的好處,但是偶爾去一個新地方是蠻刺激的。

我們去了一個博物館和一個水族館——兩個都是我去旅行時很喜歡的活動——然後去了一個市集,隨便進去一些商店看看,經過路邊賣食物的攤檔就買一些薯條、粟米,隨心所欲地過一個屬於我們倆的世界。

08 · 25 · 2022

不經不覺,原來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寫網誌了。這一個月過得匆忙,因為到了紐約之後先要安頓下來,確定傢俬和水電都順利上軌道,然後女友過來陪伴了我一個多星期,及後我就開始工作,現在都快工作兩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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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我還記得跟女友在波士頓分開的一刻。那時候我們甚至沒有在火車大堂裡面分開,我們都在uber上,她要回家,我要上火車,我下車後匆忙道別了那車子就離開了。上了火車之後我在玩switch去麻醉自己,儘量不要想著之後跟女朋友要分開兩個地方這個問題。自己一個住有一個好處,就是回到酒店想怎樣就怎樣,又不用擔心搬傢俬等會辛苦的,假如女友在的話就會怕她辛苦啊。

然後安頓了一些之後女朋友過來了,我就到了火車站去接她。Penn station原來有兩個不同的火車大堂,一個是penn station,另一個是moynihan,那個時候我還迷路了,要靠女朋友過來去找我到了哪,哈哈。之後我們就輕輕鬆鬆地過了幾天,在網上選購了剩下的傢俬。

《女友》

女友在十四號就走了,回去了boston,也難免會不捨,但是既然是沒法改變的事情,我就把自己的難過硬生生吞到肚子去了。她大概也感覺到,所以也沒有多說的。她回到自己家以後也就匆忙開始工作了,大概也是用工作去麻醉自己吧。或許我們這一年都要這樣度過的,或許我們都想著:如果我們這一年努力一點,那麽明年我們同居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同居的時候會過得更好。

十八號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上一次她的生日沒有跟她過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工作》

十五號是我開始工作的第一天,因為我已經在meta(哈哈,還是習慣叫fb的)做過intern了,所以也沒有很擔心第一天會過得怎樣。我記得第一天開始set up電腦的時候,電腦居然沒電,我插了電源它還是沒電,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哈哈),因為我之前明明已經給電腦充滿電了。反正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最後我等了一下再試試就沒有問題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才是重點的開始,因為我要選一個組,那麽我們就看看會怎樣吧。

《朋友》

二十三號和二十五號都是我的朋友的生日。說起朋友我已經有一年半沒有回去香港見朋友和家人了。以前我小時候總會想一年、一年半是多麼長的時間,人可以在一年半以內變了另一個人,或者已經到了人生下一個章節,如果我每次跟朋友分開道別的時候都想著下一次見朋友已經是一年半以後的話,那是很哀傷的事情啊。

07 · 26 · 2022

我在讀博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他畢業之後去了以色列讀post doc。最近他回來了boston,我今天跟他吃了一頓飯,順道閒聊一下。然後我覺得自己在過去幾年對於生活的perception真的改變了很多。例如現在跟別人閒聊,第一個聊的話題就是哪裡哪裡的租又漲了,又會說自己現在的身體真的不如以前,以前就算睡得少隔天都可以很有精神,現在一旦睡得不好第二天都沒有什麼精神云云。

剛好我又跟另外一個朋友在短訊聊天,說到我們到了這年紀真的要以健康為先,要定期做一些運動或者gym去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回想在五年前左右都覺得健康是一個可以隨意花的資源,究竟這五年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個想法上的改變呢?抑或人到了某個年紀就一定會對實際(tangible)事物看得更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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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還在劍橋的時候,我開始去認識現在的女友。有一天晚上我們到了市中心附近的餐廳聊天,那個時候我們聊未來都是聊「該不該讀博士」、「去哪裡讀博士」、「是否應該為了她留在香港工作而不去讀博士」等等,覺得所有話題都是圍繞著博士的五年。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醫科生,我們還要long d知道她畢業或者完成實習,然後她也不一定能找到讀博的職位,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到同一個城市(加上她那個時候也表明即便找到了同一個城市的也不一定會因為這個原因而選擇該學校),所以在眾多有可能發生的場景裡,現在發生了的場景基本是最順心順意的一個了。還加上如果我們沒有順利在同一個城市留下來,我們究竟會不會因為practical reasons而分手,這個很難知道吧。

在我們都在boston讀書的時候,覺得是我們關係裡的第一個春天,因為覺得最難撐過去的階段已經告一段落了。現在我畢業了,就是第二春,我現在覺得自己有能力去遷就一下她的,例如還可以回到boston工作和跟女友同居。等她畢業了以後,我們就可以找一個我們都喜歡的城市工作,那麽我覺得可以開始實質認為會跟女友生活一輩子了。這個「實質認為會跟女友生活一輩子」的想法還是很具重量的,或多或少也有我對現在愛情的肯定和憧憬。

07 · 19 · 2022

還有十天我就要搬去紐約了。

女友最近都有好幾次因為不捨得我要離開波士頓而開始哭泣的。我隱約感覺到自己有一小部分也是不捨得現在能隨意即興找女朋友的日子,可是就只能安慰自己紐約跟波士頓也不是這麼遠的距離,如果情況許可我多一點回去波士頓那就好了。這也不是什麼謊話,兩個地方來往也不是很遠,即便是坐火車也只是四個小時的距離,而且機票也不怎樣昂貴,所以來來回回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心中總是在告訴自己這應該是跟女朋友的最後一次long d了,假如這能算得上是long d的話;之後我一定要盡自己的能力跟女朋友一起居住的。我自己心裡面也覺得有一定可能性是一年過後我覺得改成remote work,那麽久可以回去波士頓了,知道女朋友也畢業為止的。加上女朋友的室友再過一年也應該自己的事情不會在續租約了。

在畢業後我已經呆了快四個月,有什麼想什麼都不做的想法都已經實現和過去了,現在都想快點開始工作了。

07 · 11 · 2022

在以前的網誌裡,我有一陣子很常用多個小篇幅綜合起來作為改天的網誌,今天也想用這個模式的。

《駕駛》

在我來Boston之前,我在香港花了一些時間去考駕照。一般在香港考的駕照有兩種,一個是自動波的私家車,一個是棍波的小型貨車,如果你考後者的話,自動就可以也駕駛私家車。最後我考了後者的牌,之後就再沒有駕車了。

在今年四月左右,跟朋友在討論畢業後有什麼應該做的,就想到了應該考一個美國的車牌。主要讓我真的行動是因為我想跟女友去Cape Cod旅行,但是如果沒有車,去那裡真的很不方便,所以就覺得如果有駕照,可以在週末租車去一個road trip,特別是美國很多國家公園都是沒有車是十分難到達的。所以就跟朋友一起去申請駕照考試等等,終於在昨天完成了路試,應該很快就可以在郵件裡收到駕照了。

《女友》

路試完結了之後我就跟女朋友到了附近的一個水塘繞了一圈。過去幾年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熱,我作為一個怕熱的人自然也不太願意出街,但是女友說她想我們到郊外走一下,所以我就同意了。其實那也不是什麼爬山路徑,我們只是在公路上繞了一圈,公路兩旁都是樹木,有一些時候我們走去水塘旁邊看一下那清澈的水。自從女友開始了攻讀博士之後,恰好也是疫情蔓延的時候,又是我要開始準備畢業前努力的時候,所以我們都沒有很多機會去外面遊玩,希望之後能有多一點機會的。

《古絆》

我偶爾也會夢到和一些前度重新當回朋友的夢,昨天就發了一個這樣的夢。我倒是不太介意偶爾發一下這樣的夢——我總覺得我虧欠她太多,覺得這是我贖罪的一個方法,儘管她說她也沒有怪我了。有很多朋友都覺得我這種想法不太健康,我也同意的,但是我覺得這是我的一個堅持,也是我對十多歲的自己的一種畸形的懷緬吧。

07 · 06 · 2022

在一兩個星期前我買了switch。我記得在2017年它剛剛面市的時候,因為任天堂同時推出了breath of the wild這個大獲好評的遊戲,所以很多人買switch都是為了玩這個遊戲。有幾個朋友甚至跟我說單是這個遊戲就值得我去買switch了。

雖然我在遊戲上還是一個蠻捨得花錢的人,但是只為了一個遊戲而買一個console,在我心裡還是說不過去的。那一年剛剛來了美國,美國在十一月有一個節日叫thanksgiving,每年美國各個商店都會在那個時候做一個大優惠,我知道switch原價是299美元,便希望趁這個大優惠去買的。我走進商店裡面才發現即便減價了都只是賣249美元,我一氣之下便跟自己說多等幾年如果是200美元以下我才買。

幾年過去了,switch每次減價都只是249元,我也在最近知道了任天堂一個特質就是它不怎麼做優惠的,所以249已經是很優惠了。兩個星期前突然迷上了一個即將在switch推出的遊戲,反覆思考了一兩天就決定還是買switch好了。上網找了一下才發現原來去年switch推出了一個新版本叫switch OLED,就覺得既然現在有一些零錢了,就去買了這個版本。現在用switch玩遊戲都玩了大概30小時,覺得完全沒有後悔在這個遊戲系統花了錢的,因為實在是很方便,在街上或者在家裡玩都覺得很簡單和舒適。

最有趣的是女友一直跟我說她除了tetris以外就不喜歡玩電子遊戲,那麽我就買了一個tetris遊戲,我們在兩個晚上都玩了這個遊戲,最近變成我們尋找共同感的新活動了。

06 · 13 · 2022

最近決定每天都學一張塔羅牌的。

如果你說塔羅牌是一個十分不科學的事情,我也是同意的,有誰會真的覺得幾張牌擁有告訴你未知事情的魔力呢?我第一次覺得鑽研一下塔羅牌,是在英國劍橋的時候。在劍橋城市裡,在週末的時候,市中心會有一個市集,賣不同的東西例如小植物盆栽、衣服紀念品等等。那時我依稀記得還不是在劍橋讀書的時候,只是有一次在週末去了哪裡旅行,在看不同的當舖時看見有一家在賣塔羅牌的。那是一副完整的塔羅牌(即minor arcana),我覺得好想買來看一下,但是又覺得20鎊花出去買一些三分鐘熱度的事情不是很划算,就一直猶豫不決,剛離開了不久跟那時的女友吐苦說還是有點不捨得的,她跟我說:我都說了三遍想買了,那就不要再猶豫,去買了吧。我想想也一點道理,便花了錢買了那盒塔羅牌。離開劍橋的時候我坐火車,在火車上我打開了盒子,裡面有一本小說明書在淺談每一張卡有什麼意思。

這裡跟讀者們科普一下,因為我覺得大部分人都對塔羅牌完全沒有研究的。塔羅牌有分major vs minor arcana,major arcana就是最重要的22張牌,每一張牌都有比較distinct的意思,也是代表著人生裡面一些轉折性的事情。然後minor arcana就是在這22牌之上在加上一些比較日常性的解讀,再作出微調。例如minor arcana裡面有一個suit叫作cups,然後cups有ace of cups、2 of cups等等,它們的意思都是略為不同的。

我在看那本小說明書看了好一會,覺得要理解這麼多卡(78張)要花太多時間了,等三分鐘熱度過去了我就再也沒有用那一盒塔羅牌了。久而久之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這盒塔羅牌放到哪裡去了。

到了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在玩一個遊戲(cyberpunk 2077——噢,下次可以寫一下這個有關dystopian future的話題),裡面用塔羅牌串連起一些你作為玩家所作出的選擇,突然我又重新燃起了想學塔羅牌的想法,便搞來了一副只有22張牌的major arcana,即能滿足一下我鑽研塔羅牌的渴求,又不用花超級多時間去學太多的牌。搞來了這副牌以後剛好碰上我畢業了,便下定決心去每天學一張牌,希望一個月之後學有所成的。

到了這裡我在想,如果以後的人生每一個月都設下一個小目標,去學一件事情,那倒也是不錯的人生呢!不用是一個很fruitful的目標,只是一個滿足自己好奇心的小目標就好了!

06 · 02 · 2022

她跑到河邊,看著那急湍的流水有節奏地拍打著岸邊,心裡著急。前面過河不容易,後面還有一群像嗅到血腥的鯊魚般的人四處尋找她的蹤影。她戰戰兢兢地把一隻腳放到水裡面看看自己能不能佔得穩,好讓自己可以過河,腳放在了兩塊石頭中間的縫,力好使了,便半蹲下身體讓河水不要沖倒自己,另一隻腳也伸到水裡面。河水在自己的兩腿旁邊流動,裙子濕透了涼了一大片。她一邊保持著平衡,一邊想儘快往前走,走了四五步就聽到自己身後一陣騷動。她回頭一看,看到一個男人指著她,並回頭向他的同夥大喊「在這裡!在這裡!」。

她一陣惶恐,咬緊牙關在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一個失神,腳沒有站穩在平坦的石頭上,滑了一下,腳踝一痛,估計是扭傷了。她下意識地把這腳抬了一下重新找一個可以用力地平面,奈何自己旁邊都是白色的浪花,根本看不清這河底,她踏了一下又感覺到一片痛,痛沿著神經線上了大腿,她不由自主地大聲叫了一聲「啊!」。本來就發現她在過河的那群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變得更是興奮了,意識到她已經是甕中之鱉了。他們一起跑到河邊,看見旁邊的同夥們都在跑,更是對這急流無所畏懼,毫不猶豫就走到河裡面了,這時他們與她之前就差六七步了。她在河的中央,正是最危急的地方,但是只要往前再走六步,就可以上岸了。

她身後的河水突然湧進了五個人,本來的河流更是多了一些暗湧,但她現在腦中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往前走六步。她強忍這疼痛,用沒有受傷的腿往前走了一步,同時雙手又在拍打著水面,想給後面的追兵製造一些混亂。沒有受傷的腿一站穩,她身體往前一傾,往前又蹬了一步,就只差四步了。後面的人看見了白色的浪花,雖然看不見她的身影,但是又有誰不知道她就「藏」在這一團白色的後面呢?

她雖然就差四步,但是剛剛用腿一蹬,就連上半身也濕透了。她倒是不介意這濕,但是這水給她帶來了更多重量,她利用這腎上腺素再努力一蹬,距離岸邊更近了,但人也累了,頭髮也濕透了。她試著用另一隻受了傷的腿照著平衡,但一碰到水底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劇烈的痛。她低聲長叫了一聲「呀——」,深呼吸了一下。

後面的一群人本來力氣就比較充足,而且看到獵物在望,更是提起了勁,已經走到了河的中間,有三個比較孱弱的人落在了後面,但是他的前面是兩個人,距離她就只差兩步了。這兩人中的其中一人靠前伸手用手抓了一下抓了個空,再抓一下就摸到她的長裙,用指尖夾住裙子的末端扯了一下。她也感覺到這一下扯,便用手向後面潑水,他們沒有反應過來被她用水潑到眼睛去了,他手一鬆放下了裙子,捂著眼睛,眨了兩下,再睜開眼,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這時她膝蓋以上都離開水面了,但是全身濕透了,變得笨重,加上本來長裙在河水裡面阻力更是加倍,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她走了一步,把腳踏在河邊的沙地上,再叫了一聲,倒了下來,一大片臉龐都沾上沙粒。趴在地上的她看了看還是那潺潺流動的河水,河水盡頭與其融為一體的蔚藍天空。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什麼東西抓著,一用力就被扯到河水裡面,她把手指頭彎起來嘗試抓著地下,但是在跟河水的掙扎之下她已經把力氣用盡了。指頭一鬆,她又回到了河水裡面去了,她閉上了眼睛。